我看著「為什麼要一直旅行」裡作者帶著狼犬穿梭在加拿大極北森林的奇遇故事,
「自然」在她命運中扮演的角色及各種「緣分」的偶然,想到關於我自己旅行許多段十分相似的體驗,
讓我不斷反思「冥冥之中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我鐵齒的從來沒有相信過,卻在旅途中不斷見證它在我身上發生的事。
在日常人生不太會發生的事,讓人安逸活在自己的世界,沒有想過其他可能,
然而「旅行」打破著種種規律,讓人沒有依靠的線索,感官因此被迫啟動。
如果你覺得路線明明是自己安排的、地點是自己規劃的、活動是自己決定的,
命運當然是在自己手裡,那你就忽視了你與外在的連結。
可以控制的東西越來愈少,與「自然」與「人群」的連結越多,就會發現如果沒有一個「什麼」在其中支配,
不管是「能量」也好、「命中注定」也好,你能為它取各種名字,想各種可能,卻永遠想不通或說不明白當下各種決定到底是自己決定還是命運決定的。
如果一開始我待的地方不是瓦哈卡的某間旅宿,我不會認識那群摯友,不會認識在哥斯大黎加朋友,那我還會繼續往下走嗎?
如果我沒有在墨西哥待那麼久時間,我會不會開始四處晃蕩,很快就膩了旅行?
如果沒有瓜地馬拉那個朋友的家好好照顧水土不服的我,我不會爬火山,不會去到湖邊,也可能不會對追求靈魂之旅感到興趣,會不會早就回來台灣了呢?
如果我沒有去哥斯大黎加,我不會到那個海邊旁的那座神秘山頭,不會有那段奇異的靈魂體驗,
不會認識那個可可工廠,也不會往巴拿馬前進,不會認識巴拿馬那個介紹我去哥倫比亞的男孩,
不會在哥倫比亞認識那個和我非常要好的姊姊,她不會帶我到處去玩、不會認識哥倫比亞美麗的深山,
不會到最危險的區域傻傻的度過美好的時光,之後更不會去夏威夷跑馬拉松,
不會認識裸體爺爺,不會愛上那個到最近島嶼要六小時的獨立島國,
也別說之後回到古巴,是因為在墨西哥認識的朋友...
更不用說會回到哥斯大黎加,然後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疫情。
我一想到這一連串如鎖鏈般緊緊相扣的情節,天衣無縫的串再一起,只要少了一個都會使故事換全部不一樣,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些故事是不是都寫好了,早在我出發的時候就發生了?
甚至連我會有有的各種思緒、回心轉意、我選擇下的站、轉彎的路口,是否早就被「冥冥的力量」決定好了。
是誰?是什麼?能夠把故事寫得這麼完整,完整到我真的會認為我一定得相信有個「什麼」在支配,
而我只是完成這一切的棋子,做一個棋子,一個自由的旗子。
我們都活在命運底下,沒有是非對錯,沒有什麼是明確的,在這一切之下我們不必再去探究人生,因為我們完整的意志就是存在的意義。
夏威夷遇到一個來自東歐的女孩告訴我關於她來到夏威夷的故事,那個夢,還有不斷出現的指示一再強化她來到此地的衝動。
她順應著「符號」和「暗示」的感召,她聽從了命運的聲音,因此有了接下來的故事。
當我們才剛見面,我們連彼此名字和興趣都不知道就開始聊「旅程」和「命運」和靈能量,
我們的會面就是要我再溫習這件事,去向信「命運」要帶給我的東西。
如果人生對我來說不是那個輕鬆,那是因為我感到我做的每個決定都重如泰山,
因為我是我自己人生的主宰,我要建造自己的路,一切都是我選擇下的結果。
而「旅行」試圖要告訴我,
非也非也,不要太自以為是,你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你掌握在我的手裡,哈哈哈。
我記得在夏威夷的時候,我為了要不要去古巴一直苦思不得其解。(機票好貴,已經去過,只因朋友要去就冒然改變自己路線...)
我那個東歐朋友說,你要聆聽命運給你的提示,它會用某個方式傳達給你,我不置可否,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
要真的聆聽,那跟擲銅板有什麼不同?如果命運真的會給我答案,那擲銅板應該最快。
那個時候我到了海邊,看到了成群在沙灘曬太陽的海龜。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野生海龜,非常靠近的,四處散在小小的海灘上。人們在做日光浴和海龜一樣,好像海龜是朋友似的。
我好喜歡海龜,卻幾乎沒親眼看過它本人。很多人説哪裡容易看到,每次我都吃閉門羹,我那麼想見海龜啊!
那天不期而遇的在那個海灘游泳時,竟然撞見了游泳中的海龜先生。
真的是海龜?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片狀的大殼,緩緩不著聲色的游姿...
海龜,真的是你嗎?
我拼命游近,但視線不清,於是很快海龜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了。
上岸後我覺得像是某個預兆般,相信海龜會給我提點。
於是我和自己做了約定:如果我下水再看到海龜,我就決定去古巴。
就是這樣的約定,我和大自然許下承諾,而它也給了我一個答覆。
那個突出的銅鈴大眼、皮膚的皺褶、粗糙的斑紋,瀟灑卻看破紅塵的眼神,如此放鬆地享受著海洋。
海龜活得比我們久,看破的東西一定比我們多。
我在他們身上看到完整的自由。
回到「為什麼要一直旅行」這本書,作者在極北森林獨自生活、露營,
以自己的方式親近自然,過喜歡的生活,
一再的感受到大自然不僅源源不絕提供讓人感到舒服的能量和資源,
像個老師一樣給予人類珍貴的一課,更時時透露著訊息,闡述著哲理,我們只需要好好去傾聽。